[DE]灵魂21克
1
柏拉图认为，人是由肉体和灵魂构成，但灵魂先于肉体存在，且认识“理念世界”，而出生是获得肉体的过程。
死亡是失去肉体的过程。
2
上个世纪，美国的Duncan MacDougall医生做过一个灵魂重量实验。根据结果，人死后的那一霎那体重和死前比轻了21.26克。
借此得出，一个人的灵魂足有21克重，可能存在10克左右的偏差。
但Eduardo的情况似乎复杂得多。
再一次从体重秤上下来，电子屏清晰地显示着132Ib。
132磅=59.8千克=59874.2克，Eduardo的脑袋瓜飞快运转，不到五秒就换算出来了这个等式。
对于身高180的男性来说，这个数字可以被称作营养不良，但对于身高180的灵魂来说，这个数字就是灾难。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随意穿过墙壁和到处飘来飘去的原因了，Eduardo暗搓搓地想，腮帮子鼓得老高。
魔术师走进后台就看到这个倒霉鬼瞪着电子秤一言不发，活像个为体重烦恼的青春期小姑娘。
他当然看到了Eduardo的重量，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地皱起了眉头，一只手伸过去捏了捏Eduardo的腰，一点肉都没有，“你怎么这么轻。”
谁知道Eduardo就炸毛了，发起火来就跟癫狂状态下的斑比一样，“我比标准值重了59853.2克，相当于多了2850个我！”
“……”Daniel快步从那只疯了的鹿旁边走过，白眼都不想翻，纯粹懒得搭理。
剩下Eduardo一个人在原地发泄过剩的精力，Daniel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3
招惹上这么个奇葩简直是他水逆的开始，Daniel捂上耳朵不去听Lula对Eduardo叽叽喳喳的安慰。
那是一个月前，他们在露天的一个舞台表演，Lula把鸽子变到Daniel头上，被他扔下观众人群里。
不幸就发生在这一刻。
那只鸽子没有飞走，而是正面朝脸撞上了一个人的鼻梁，那人被砸得倒在了地上。
演出不得不中断，Jack赶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Daniel看到一张白净的脸，鼻血差不多糊了脸的一半，眼睛闭得死紧，明显是昏了过去。
……操，居然被鸽子砸晕了。
Daniel不可置信。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肇事者之一的Lula。
“天呐，他的睫毛怎么可以那么长？！！”
瞧，男女思维差异不是说着玩的吧。
Daniel抚额。
4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医院里那个“幸运儿”醒来之后被迅速地吓坏了。
他一把抓住Daniel的领带（是人都会人模狗样的那一套），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一厘米处，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到了一起，“谁让你把我带到医院的？”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尽管整间病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Wow，Daniel现在才在心里发出和Lula一样的赞叹，他的睫毛真的太长了，眼珠子是浅浅的暖棕色，他的长相让Daniel想起某部四十年代的迪士尼动画片。
“你晕倒了？”Daniel试图掰开对方的手，他喘不过气，“Btw，直接责任人是我。”
“这不是重点！”斑比一脸神秘，“我不能被人发现。”
“为什么？”Daniel快被勒死了。
“因为……”斑比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不是人。”
5
——你是上世纪那部动画片的卡通形象原型。
Daniel嘴角抽搐，长得挺漂亮的偏偏精神不正常。
“那你是什么？”Daniel压抑住想骂脏话的冲动。
斑比像是没想到他会直接问，愣了一会，左右张望了一圈后才开口，“好吧，告诉你，我是一只鬼魂。”
“……哦。”魔术师面无表情。
6
“Eduardo，”Daniel忍无可忍，“你别再跟着我了。”
查出斑比的身份后他们就给买了张飞往纽约的机票，没想到他偏偏不肯走。
“我想起来了，是你害死我的。”Eduardo振振有词。
“你想起来个头！”Daniel气结。
“看来我是一个怨灵，对你的怨气让我能继续存在在世界上。”Eduardo一本正经地分析到，一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加州的冬天昼夜温差很大，太阳刚落Eduardo就觉得冷了。
Daniel觉得被他神神叨叨地嘀咕惯了自己总有一天会成神棍。
他到家了，还是没狠下心把人关在门外。
“所以你一定不能死，”Eduardo自顾自地坐在他家的沙发上，“你死了我就会消失了。”
Daniel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我不会死的，谢谢关心！”
最后几个字说得足够咬牙切齿。
“暂时不会，”Eduardo走过去拿了Daniel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把水喝完，然后舔了舔嘴唇，“但我得确保你一直不会死。”
“你要当我的保镖？”Daniel克制不住语气里的嘲讽，“还有，八十年内，我一定会死的。”
“唔……”Eduardo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我不擅长暴力，但我有超自然力量，你知道的，非人类必备。”
Daniel把他的杯子从Eduardo手里抢回来，啪地一声倒扣回大理石的料理台上，“那你演示给我看看。”摆明了要为难人。
“可我失忆了，忘了该怎么做。”Eduardo的脑袋垂了下来，情绪也变得低落。
……
聊不下去了，Daniel转身就走。
从浴室出来之后，他腰上只裹了一条毛巾，进房间就看见Eduardo坐在他的床上，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衫。
没扣扣子，从锁骨到肚脐都看得一清二楚。
斑比眨巴眨巴眼睛，屁股下面坐着一堆Daniel的衣服，衣柜里也一片狼藉，“我能跟你借件衣服吗？”
这根本不是个疑问句。
晚上Eduardo睡在了Daniel的枕头边，按他的话来说，离宿主越近他越安全。
对此魔术师无话可讲，既然对方都甘心自比寄生虫，他还能抱怨什么。
7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期间Eduardo跟着骑士团从美国西海岸一路横跨到东海岸，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其他三个人都没什么意见，当前他们的任务就是纯表演，以及打响知名度，还没什么危险性。
唯一的插曲就是Daniel在展示水底逃生时铁箱的锁被动了手脚，一个不甚高明的暗算，却被四骑士粗心地忽略了。
拼尽全力逃出来的Daniel呛了不少的水，爬到岸上的他还尚且有意识残留。
他看到Eduardo慌张跑过来，好不容易站起来的Daniel被斑比一个扑倒，后背磕在布满砂砾的地面，反而疼得他清醒了。
之后事情的走向超乎了他的想象，无论是来自胸膛上那双手的按压，还是嘴唇上过分柔软的触感。
他连眼睛都顾不上眨了，脑袋里回响着不存在的轰鸣，耳边是其他几个家伙放大的抽气声。
SHIT.
神来之笔的人工呼吸。
8
“难道是因为逃脱魔术失败？”Eduardo看着Daniel浑身湿透裹着大毛巾打喷嚏，坐过去戳了戳他的手臂。
Daniel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抽了一张纸巾。
怪异的是气氛竟然不错，即使一个小时前这个骑士差点被困在水底出不来淹死。
Lula确信她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
“你就告诉我吧，我不会怪你的，”Eduardo苦恼地把纸盒扔得老远，Daniel刚想要再抽几张的手就僵在半空，“我发誓。”斑比有模有样地把两根手指比在耳边。
“你到底想听什么，Eduardo？”Daniel捶地，五十多天以来他真的快被折磨疯了。
烦得黑眼圈不断，胡渣也冒得飞快。
但今天早上Merritt管这个叫荷尔蒙旺盛，Jack了然地冲他挤眼。
“我问过无数次了，Dan，”听听这软糯的语气，发火都带着甜味，“你究竟是怎么把我弄死的？！”
“噗——”
两个剑拔弩张的人齐齐望向全场唯一的女性，Lula睁大眼睛摆出无辜脸，“对不起，实在没忍住。”
“你真没死，今天差点要死的是我！”Daniel几近暴走，“你活得好好的，你的生命体征正常，器官功能正常，不信的话可以马上去最近的医院做个全面体检！”
“不不不，你看东西越表面，就知道得越浅显。”Eduardo拒绝来自魔术师的所谓真相，只认定自己心中的答案。
The more superficial you see, the less you see.
……谁能告诉他Eduardo之前是不是辩论队的，还是最擅长诡辩的那种？！
9
“你真的不记得你是怎么杀死我的了？”Eduardo逮住下一分钟就要上台的魔术师，难缠到了极点。
“放开我，你好好待在这里，别捣乱！”无线耳机里Merritt已经在催了，Daniel有点恼怒。
“那你回来能想起来吗？”Eduardo不依不饶，就是不撒手。
Daniel怒不可遏，对着斑比嘟起的嘴唇就撞了过去，再狠狠地嘬上一口，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Eduardo当场被亲懵，脸和脖子腾得通红一片，手上也没了力气。
“See you later.”带着报复的快感，Daniel挑挑眉，奔着舞台跑去。
10
去他妈的鬼魂，Daniel自认无神论者。但是Eduardo真的就只相信他自己是一个鬼，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纯·鬼魂。
悲惨的点在于他失忆了，忘记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怨气会大到比同类多出来59853.2克，完全就跟正常人无异，谁都能看见他，他也能摸到任何实质的物体。
然而他记得那张脸，杀人凶手的脸。脑海里为数不多的记忆都把线索指向那个人——本世纪最富盛名的魔术师，J. Daniel Atlas。
“你究竟对我干了什么？”睡在一张床上，Eduardo的眼睛在黑夜里泛出诡异的光，乍一看真的跟恐怖电影里妖魔鬼怪有些相似。
Daniel没有理他，却从平躺改成了面朝Eduardo侧卧的睡姿，Eduardo的角度看不清他睁没睁眼。
“难不成是……先奸后杀？”Eduardo迟疑地说出这个猜测，心跳却不知怎么地加快了。
空气都静止了好几秒。
突然，Daniel一个翻身压倒的动作把Eduardo吓了一跳，月光打在魔术师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Eduardo大气都不敢出。
“……算了，睡觉。”Daniel酝酿了好久的爆发仿佛被一只被戳破的气球，他强势地揽过Eduardo的肩膀，用命令堵住了Eduardo想要说的话，“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试试什么是真正的先奸后杀。”
TBC
【其他】：特别无厘头的东西23333，写着玩儿的，不要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