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灵魂21克
前文：上
11
看似荒诞的猜测是基于某个尴尬的早上而由Eduardo发散过来的。
他那天醒的很早，梦里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Eduardo睁开眼，头还晕晕乎乎，就看见一床被子全部堆在了他那一边。
陌生的鼻息均匀地冲刷在他的后颈，意识到那是谁的之后，Eduardo的肌肤肉眼可见地立刻起了一片小疙瘩。
事情变得有点不对劲，就像失去控制的车跌跌撞撞地开在悬崖峭壁上，而导火索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那次演出结束后Eduardo就坐在后台的长椅上，它通常是Daniel的专属，看着四骑士一个个意气风发地回来也始终一声不吭。
穿着皮草的Lula过来逗他，Eduardo也只用微笑回应，视线倒是一直都没离开过那个罪魁祸首。
Daniel暗自窃喜，以为找到了让斑比安静下来一劳永逸的魔法。
……那要不他心里那阵快抑制不住的喜悦是从何而来。
嘴角上扬的弧度貌似太明显了，Daniel用手捂住嘴故意干咳了几下，催眠师向他投来一个微妙的眼神。
Eduardo向背后动了动手肘，想推开跟自己身体相贴的男人。魔术师显然还没醒——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是人都会有起床气的，Daniel并不是个例。
他的特殊在于他捉住了Eduardo捣乱的手，然后引导对方去碰自己的某个私密部位。
“！！！！”Eduardo用力挣开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小Daniel蹭了好几次。
作为靠这个吃饭的，Daniel的手劲自然比看起来大得多。
就在两人较劲较得难舍难分之际，Daniel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这使得他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Daniel一睁眼就望进了Eduardo清澈的眼睛里。
手上温热的触感提醒他刚才的一切并不是什么模糊的梦境。
他灵活的大脑现在基本上停止运转，像一台因过热而发生的引擎。
Eduardo把手从他手里抽走。
几秒钟后Daniel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响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
是Dylan。
表面上故作云淡风轻，实际却心烦意乱得要死，Daniel从床上起来，大步走出卧室。
好像就只有他才有本事把落荒而逃做得这么潇洒大方。
留下Eduardo躺在床单被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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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斑比想的是自己把他先奸后杀的几率。
Daniel在心底把Eduardo翻来覆去地骂了十几轮。
有些时候他真想打开对方的脑子看看到底跟平常人在结构和零件上有什么不同。
Fuck spirit, fuck ghost, fuck Eduardo.
“早啊，Danny。”斑比的睫毛扫在魔术师尖锐的下巴上，Daniel从来不知道他在清晨说话会带口音。
因为昨晚的那一出，第二天醒来他们的姿势暧昧得不行。Eduardo毫不自知地在他的怀里蠕动，毛茸茸的脑袋无意识地蹭在Daniel的颈窝，又痒又撩人。
Daniel缄默了。
为了不再给对方提供所谓先奸后杀的可能性证据，他把这只黏人的斑比从他身上扒拉了下来，那双还迷蒙着的眼睛和微张的嘴唇又让他的“罪证”更加突显了些。
Daniel冷静地去了厕所，与扑通乱跳的心脏形成对比的是他漠然的脸色。
横陈在床铺上的Eduardo咬紧了下唇。
——难道又惹宿主生气了？
斑比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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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扭曲又带有一丝变态的关系必须停止了，在认识Eduardo九十天后Daniel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的想法很简单，纵容这段不明不白的感情，姑且称之为感情，纵容它的出现，成长，再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结果会是不可预测的。Daniel本身就是个矛盾综合体，Lover的身份赋予他追求浪漫的特质，冷漠的天性却注定让他难以去真正爱上一个人。
极强的控制欲也无时无刻不在塑造他的性格，Daniel喜欢掌控全局。
而情感则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他得想办法解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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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ardo。”
他们在吃早餐，这似乎是一个适合认真谈话的时间段，斑比舀了一勺牛奶麦片含进嘴里，听到Daniel开口就乖乖地放下了铁勺，不锈钢跟瓷碗接触，磕得清脆作响。
“Danny。”Eduardo冲着他笑，嘴角沾了点白白的奶渍。
没有像平时那样拿拇指给人揩掉，他把自己武装成了一个冷血的战士。
“你不回家看看吗？”
一开始为Eduardo所抗拒的纽约，兜兜转转骑士团还是来到了这片繁华的土地，斑比成为了他们的大号拖油瓶被连带着捎了过来。
果然一听Eduardo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我想不起来，也不感兴趣。”
“去看了说不定你就想起来了。”Daniel四两拨千斤，不为所动。
“万一里面搬来其他人了呢，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个房子变成凶宅？”Eduardo摔了勺子，踢开凳子就要走人。
Daniel憋了一口老血，不把别人的房子变成凶宅，倒是心安理得地一路跟着他，走哪儿哪儿闹鬼。
“不行，”起身时Daniel握住Eduardo的手腕，没有玩笑没有轻浮，钴蓝色的眼睛深不可测，“你必须回去。”
“我先帮你报警，再通知你的家人，”Daniel听见自己说，“该结束了。你不是鬼魂，我不是凶手。”
I'm not your murder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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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ardo很久都没说话，低着头也看不出情绪。
最后，他甩开了Daniel钳制住他的手，默默地吸了吸鼻子，一言不发地朝门廊的方向走去。
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Daniel被气个半死。
“你去哪儿？”站起来动作太大，带倒了杯子里剩的咖啡，Daniel的新衬衫被毁了一半。
顾不得打理自己，魔术师几步跨过去抢先关上了被Eduardo打开的门。
“不是你要赶我走的吗？”Daniel这才注意到斑比红了眼圈，声线都不稳。
“……”Daniel无法反驳。
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会儿，Daniel的抿唇不语好像刺伤了Eduardo。斑比抬起手臂把湿痕擦在袖子上，倔强地掰开Daniel的手，再去开门。
预想的咔嚓声没有响起，Eduardo试了好几次。
“别开了，”Daniel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锁个门，还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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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斑比晃了晃手里的钥匙，Eduardo突然就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另一条路——”Daniel转过身来面对Eduardo，一步步向他靠近，Eduardo不自觉地后退，直到抵在墙壁上。魔术师骨节分明的手就撑在他的耳边，呼吸也能清晰地感受到，Eduardo对此十分不自在，他偏过脸不去看那双沉淀了太多未知的眼睛。
Daniel没给对方逃避的机会，他的另一只手掐着斑比小巧的下巴，把Eduardo的脑袋重新掰正了。
“你让我当你的男朋友。”
不是谋杀犯，不是监护人。
Let me be your boyfriend.
一段正式确立的关系比朦胧的情愫容易把握，Daniel想掌控所有，所以要么是单方面扼杀对Eduardo的喜欢，要么是彻底占有这个人。
留下来就必须属于他，不然就离开。
Daniel承认这太极端了，但他更不能接受滞留在中间地带。
斑比也像被吓到了，眼神到处乱飘，就是不看Daniel。
“你可以拒绝，”魔术师不在意地耸肩，拉开了跟Eduardo的距离，只是视线一刻都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跟我在一起，或者回家，你没有第三个选择。”
话是这样说，Daniel却无法解释看到对方打开门要走出去的那一刹那，自己的血液为什么会有要凝固了的感觉。
看来他比他想象的要更着迷。
斑比对他有强烈的依赖感，而他享受这份依赖。眼下他就是在逼迫Eduardo做决定，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他依然还在尽可能地装得道貌岸然。
这就像一场赌博，筹码是Eduardo对他的在意程度，赌注是两个人的关系，破裂或是进展。
Daniel赢了。
在Eduardo不知所措地点头，再怯生生地凑上嘴唇的时候，Daniel就取得了全部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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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斑比的男朋友跟当斑比的宿主比起来其实区别不大。
唯一好处的点在于魔术师可以随时肆无忌惮地用嘴唇吻遍斑比的脸。
剩下的三个骑士感到要窒息了，尤其是单身的Merritt。
“Lula，给只鸽子来。”催眠师开了一把伞往旁边大秀恩爱的两个人的位置扔去，被Daniel单手接住伞柄，嘴上的活计依旧没有被打断，斑比被亲得呜咽着发不出声。
“干什么？”浓妆艳抹的姑娘在一个帽子里摸了几下，拿出来时手上就是一只雪白的小鸽子。她练得更熟练了，Jack奖励式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我也去试试能不能拐个女孩回来。”Merritt冲她眨眨眼，Lula回以右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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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iel每晚都抱着Eduardo睡觉，真正闭上眼睛前还要各种动手动脚一番。
斑比乖乖地任他又揉又摸，和之前动辄搞事翻脸的嚣张模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但更进一步的就没有了。
他抗拒这个，身体比哪里都诚实，Daniel不可能注意不到他躲避的态度和反应，也办不到真的违背他的意愿，强迫他跟自己做那个。
灵与肉的结合，缺一不可。
久而久之，魔术师的欲求不满变得更严重了，以至于另外三个家伙都察觉出了不对。
Lula奉命去打听情况，她给斑比买了一只香草冰淇淋，却自己先咬了一大口。
“Edu，你跟Daniel吵架了？”旁敲侧击。
“没有啊。”斑比把冰淇淋推回去，示意他过敏。
“你嘴角怎么破了？”一记直球。
“Danny昨天咬的。”斑比拿舌头舔舔伤口，皱眉。
“你们睡一间房了？”Lula暗暗鄙视Daniel的粗鲁。
“我们一直睡一间，”斑比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Lula平复了一下，继续套话，“他睡觉有什么坏习惯吗？像是，踢被子，说梦话？”
斑比如实回答，“没有。”
“他……呃……”Lula绞尽脑汁不想暴露自己属性，只要挑些委婉的词来说，“你们亲热吗？”
“当然。”斑比非常坦荡。
Lula噎住了，“他玩花样吗？”
想到了昨天自己口袋的玫瑰花，斑比点点头。
显然他们想的不在一个频道上，Lula满脑子都是Daniel的手铐和各式各样的玩意。
“频率呢？”
“每天晚上都会有。”
这个变态，Lula震惊了。
“那……疼不疼？”再问下去就是限制级了。
斑比沉思了一小会儿，“太用力了会，太急了也会，Danny总是咬我，我……”
“停停停——”Lula捂住鼻子，“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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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iel无形地被自家斑比坑了一把。
可当Lula来势汹汹地上来质问的时候，他又百口莫辩。
总不能说一次都没吃过吧，这简直就是变相的侮辱，魔术师不要面子么。
真是巨冤了。
20
某次完美行动后他们飞到了几千公里外，找了间还算隐秘的酒吧开了个小型的Party。Eduardo主动灌了自己不少酒。
Daniel以为他醉了，于是要提前结束Party。
就他一个人没喝，因为他得负责开车和观察。
四个人满身酒气，Daniel只管照顾自己的斑比。小心地把Eduardo扶上副驾驶，再一起打包余下的三只扔到后座，向最近的酒店开去。
安排好他们的住宿后Daniel累极了地回到和Eduardo的房间。
原先醉醺醺的小家伙眼睛里一片清明，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我在想如果我醉了会不会容易些。”
忘了说，他身上什么都没穿。
Daniel捏紧了拳头，喉结上下滚动。
“可我喝了那么多酒，就是醉不了。”
斑比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几缕头发散在额前。
“你不需要醉。”Daniel扯开了领带。他们走得匆匆忙忙根本没来得及换衣服，魔术师还穿着一身表演的行头。
“我会让你醉的。”
“那我就是名符其实的醉鬼了。”Eduardo咯咯笑出声。
Daniel不置可否。
TBC
【其他】：下章发车，希望下下章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