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数枝梅

🌸One World, One Wardo🌸

[ME]In the name of GOD(天作之合)

严重警告:ABO 带球跑 OOC 文题不符

前文:01  02


03

  一周之前Eduardo确实有很多计划,首先是要处理好毕业的事情,然后他可以先找几个不错的公司投投简历,再从中选一家最适合自己的,当然会是在华尔街,最后等全部安排好了,Eduardo想回一次家。他对他的家庭怀有愧疚,但家人始终是家人,Eduardo相信他的不安和烦恼将会一起被化解,当他在自家的私人海滩痛快地冲上一天浪之后。

  而现在一切都没办法顺利进行,Eduardo变得偏执,他不管不顾地把一切都归咎于硅谷里的卷毛混蛋,一边冷静得可怕地挥霍着那个混蛋签给自己的金钱。

  要不然呢,可悲的Saverin小少爷名下的所有信用卡都被父亲冻结,而Mark的钱他用着非常心安理得。

  Screw it, whatever.

  如果说在这段时期有什么事值得被记住的话——他以极其优秀的成绩从哈佛毕业。毕业典礼上他穿着蓝色的学士服,尽管相比他的体型显得过于宽大,但他看起来还是光鲜照人。

  遗憾的是除了相处不错的导师和同学外,没有别的他在乎的人能听到他的演讲了,虽然他只熬夜准备了一天,都能让台下的所有人起立为他鼓掌。

  Eduardo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已经爆炸过了的核反应堆,有害的情绪一直在辐射四周,快乐源源不断地在流失,跟他皮下的脂肪消失得一样快。他不得不在那之外搭一座冷冰冰的钢筋外壳,强迫自己摆脱痛苦,否则他会被折磨到精神崩溃。

  Mark并没有停止插足进来,即便Eduardo恶狠狠地嘲讽过他。但他找不到Eduardo的消息。不,事实是Eduardo没有藏起来,Mark知道他去了毕业典礼,哈佛官网上都是他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的照片,Mark的Facebook里也有几个同学发布了几张零星的照片。问题是他不可能撇下一切就这样飞到美国的东边去,公司的事情很忙,而Eduardo的敌意是Mark潜意识里就排斥的东西。

  得了吧,实话就是,即使是机器人也有自尊的。

  只不过标准可能不太一样。Eduardo在最新回复他的邮件上全大写且不带脏字的单词告诉他,他的行为是在损害双方的自尊。

  但Mark不那么觉得,Eduardo应该有一点安全意识,他的电脑和手机跟初生婴儿一样脆弱,对Mark来说是不攻自破的级别。

  当Eduardo再一次看到被他拉近黑名单的Mark堂而皇之地占满了他的收件箱,忍到极限的Eduardo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直到下一秒耳朵边传来了熟悉的Mark-the-Nerd的声音,Eduardo才知道他已经在键盘上播下了对方的号码。

  Mark在电话那边说了不少,Eduardo只感觉到了一阵耳鸣和头疼,晕眩很短暂,缓过来的Eduardo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手机。

  他一定是对Mark的声音过敏,找不出别的解释了,听筒里Mark听起来有些失真,但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几十秒里Mark就没有停止过。

  Eduardo很是烦躁,脑袋里的几根神经全部纠缠在一起,他一定是骂了对方几句,因为他心里正在想的就是骂人的话,而对面的Mark顿住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电流声。

  然后Mark回应了这个,他对Eduardo说“你也是,还比我可恶得多”,本来算不上什么反击,但让Eduardo感到震惊的是Mark说的葡语。

  他的语言。

  生涩的元音在Mark嘴里显得迟钝和愚蠢,语速也被迫减速到正常人水准之下。Eduardo晃了会儿神,这才想起刚刚他是用的母语诅咒的对方。

  所以这就轮到他被Mark用葡语骂bitch了。Eduardo气得跺脚,脸上都难得地染上了红晕。

  喋喋不休的Mark被Eduardo扔进满是冰块的冰桶,Eduardo边平息怒火边喝着酒。

  接下来该去哪里成了Eduardo的难题。那天离现在也才不过五天,Eduardo买的测纸还什么都测不出来。或许Eduardo心底一直都埋着侥幸,0.03%并不是那么难遇,他经历过一次就有可能再有一次。酒精和尼古丁并没有对他并没有太大安慰作用,自己也没有如愿地被它们麻痹,Eduardo不是容易上瘾的体质,尽管这几天被他消耗了不少。

  纽约太冷了,春天并没有降临这里,再坚不可摧的意志都能被凌冽的风和雪瓦解得丝毫不剩。Eduardo开始想念佛罗里达的初春,阳光会好好地亲吻每个爱戴它的公民,温暖的洋流只会把湿润带到海岸。

  也许他可以回家,如果被轰出家门,他也可以就在迈阿密呆两天,Eduardo不是那种会乞求的人,但他确实对他的家人怀揣着一份道歉,而他需要做的只是去把它传达出去。

  Eduardo订下了下午的航班,动作迅速到还来不及犹豫,这连他自己都很惊讶。

  

  Saverin家的大少爷在家门口捡到Eduardo的那天迈阿密全城都在下雨。

  整个佛罗里达半岛在初春迎来了她的雨季,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规模降雨,Alex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它可能是Eduardo回归的信号。

  对Alex来说,今天就是一个平常的工作日,他光是在航班上就用了接近四个小时,把车从机场开到比斯坎湾富人区又花了九十多分钟,到家都已经快傍晚了,而他白天刚在塔城跟一位古巴籍的跨国地产商人谈完合作的事宜,这本来是父亲的工作,但是老Saverin早在三天前就和母亲一起飞回了巴西,为了赶去参加一位老友的第二次婚礼。

  把车开到车库停好之后Alex撑着一把伞往正门走,远远的他能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和微弱的火星,不难猜出这个人正在抽烟。

  阴沉沉的天空和足以模糊视线的雨水让Alex一时之间分辨不清靠在滴水的门沿下的人的脸。但他足够警觉,早早地把手机拿了出来,拨号页面划到社区保安的号码。

  然后他闻到了空气里熟悉的那股味道,尽管夹杂着雨水和泥土,Alex也迅速地知道了他们家门前所谓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谁。

  “……Dudu?”

  语气之所以会变得迟疑是因为Alex从没想过Eduardo会回来。他从媒体上得知了Eduardo并没有遵从家庭律师的意见反而是选择了和解,父亲勃然大怒,在电话那头跟小儿子大吵了一架,还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这都是Alex从母亲那里听来的。

  他没想过他的弟弟会选择回家,还偏偏碰上了一家人都不在的时候,只有Alex一个人在也是这么久了才赶回来,他都不知道这算巧合还是Eduardo故意挑的这个时间。

  走近了就看得清楚了,Eduardo把自己缩在门口最高的台阶上,全身都湿了个透,Alex一朝这边走他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头发也被淋得软趴趴地贴在头上。

  他的脸上是病态的潮红,脸颊两侧都瘦得凹陷了下去,颧骨凸出很明显,本来就不小的眼睛此时更是被衬托的大得有些吓人。

  终于,Alex离他的距离只剩下一个台阶,Eduardo扯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用葡语跟他的大哥打招呼,“嗨,Alex。”

  仿佛就是这一个不太有诚意的笑勾起了Alex的脑海中的记忆线,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来已经有那么久没见过他的幺弟了。因为那场官司,Eduardo甚至没回家过圣诞假期。

  从小时候起Eduardo就特别黏Alex,幼年时的他还曾经把家人跟自己的亲密度在电脑上排了一个表,即使这个排名表保持着不超过两周一次的更新频率,Alex也从没掉出过前三。

  一直霸占榜首的是他家的那只金毛狗Wolf。那只狗跟Eduardo很有缘,他们分享同一个生日,是Alex带着Michele在家等父亲母亲从医院回来的时间里,邻居家的大金毛刚好生了五只小狗,年轻邻居很好心,准备送一只给他们家。Alex和弟弟正在隔壁的草坪上看小狗吃奶时,爸爸妈妈就抱着新成员回家了。

  Eduardo跟Wolf一人一狗相处得非常愉快,Eduardo全家移民到美国时都带着他。直到Eduardo15岁上了寄宿学校,他才去世,而Eduardo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是妈妈带着他去做的安乐。

  Alex还想得起Eduardo在电话那边得知这个消息时带着哽咽的声线,而现在的Eduardo就和当年一样,强行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塞在暗处的匣子里,假装一切都好好的。

  看看他的这副鬼样子吧,惨兮兮的就跟雨天还要到街上觅食的流浪猫没什么两样。Alex的心里就像被点燃了一罐汽油桶,有气却不知道对谁撒。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把Eduardo推了进去。

  

  Alex端着一杯热好的牛奶走到Eduardo的房间,发现自己的弟弟正安安静静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不知道灵魂飞到了哪儿去。

  外面明明是一片漆黑,除了打在玻璃窗上的雨,什么都没有。Eduardo穿了一件上上个冬天留在家里的圣诞毛衣,家里的保姆给他们三兄弟每个都织了一件,却只有Eduardo乖乖地穿上了,Michele和他都嫌幼稚。

  他们家不是很虔诚的犹太家庭,而从小照顾他们的保姆阿姨是基督教徒,有时她不回在乔治亚州的家,Saverin家就会过次圣诞节。因为Eduardo最听话,所以他总能获得更多偏心,Alex一下就能看出来他的那件毛衣是最好看的,鲜艳的配色衬得他又白又嫩,仿佛时间又倒回到了几年前Eduardo读高中。

  但Alex不知道的是Eduardo这个时候穿它是因为觉得冷。

  他瘦了很多,估计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Alex作为长子,一直都是疼爱自己最小的弟弟的,但难得的,在父亲决定不插手弟弟和同门之间的官司纠纷时,他没有反对,而是跟父亲统一了战线。

  Eduardo是他们三个当中唯一的一个Omega,从小体弱的Dudu更像是被当做女孩子来养的,全家都很宠他。Alex还记得幺弟的成年礼物是一台当年最新款的蓝色法拉利,结果没超过24个小时就葬身报废厂。那个时候母亲怎么说的——“Dudu没事就好了”。

  可在家族的呵护下Eduardo并没有成长为大家所期盼的乖宝贝,相反的,他的性格极具矛盾性,一面温和善良,一面又固执好强,喜欢在原则问题上跟家里唱反调,而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就表现得像只温驯的小斑比,眨巴着湿漉漉的棕眼睛,让人没办法不爱他。

  然而他闯祸了,这可比撞坏几辆跑车严重得多。Eduardo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给他的家族带来荣誉,但之后却让家族蒙羞。哈佛经济系的高材生因为大意被合伙人暗算踢出了自己的公司,这在巴西移民圈绝对算得上是大新闻。

  Alex面前的是打完官司回来后的Eduardo,他看起来疲惫又轻松,背部不再因为高度的压力而紧绷,应该是家庭让他觉得安全到足够卸下防备。

  说实话,看着这样的幺弟Alex不是不后悔,当初怎么也不该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一切,学业、官司、舆论,惩罚的目的早就达到了。Eduardo没有让人意外地承担下了所有,并且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全部,即使父亲一直不满Eduardo选择跟那个Zuckerberg和解,但Alex这样一个现代化年轻商人的视角看来,自己的弟弟做得不错。

  “给我的?”

  Eduardo撒娇般地冲他笑,眼睛里透着琥珀的光泽。

  Alex把牛奶递给了他,顺带揉了把Eduardo柔软的头发。

  “Alex……”

  Eduardo全神贯注地盯着杯子里的奶,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叫自己大哥的名字。

  “嗯?”Alex注意到Eduardo取下了家族戒指,他几乎是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

  “你还好吗?”

  这算是有点疏远的问候,可Eduardo就是有本事将它说得那么亲切。

  “我很好,爸爸妈妈Michele都很好。”Alex敲了敲弟弟穿着袜子的脚,看他在对面挪出一块位置,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爸爸还在生气,是吗?”Eduardo垂着眼睛没看他的大哥,睫毛被热气晕得湿了一片。他现在刚洗完澡,头发也没吹干,低着头一副可怜得像被抛弃的小动物的样子,软绵绵的语调没有一点威慑力。

  “他后悔跟你吵架了。”Alex的心脏跟洒了柠檬汁一般酸涩,自从个子长到他肩膀后,Eduardo再也没有这么低眉顺眼过,再乖巧骨子里也是只小狮子,不怕天不怕地的。Alex有点心疼。

  “真的,虽然他没有说,但全家都在跟他冷战,前些天妈妈都不准他上桌吃饭的。”

  Eduardo噗嗤一声笑出来,牛奶洒到了下巴上,他抬起手就在衣袖上擦了干净。

  “Alex,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的那些秘密。”Eduardo用亮晶晶的眼睛扫过大哥成熟英俊的脸,能在上面看出父亲的影子。

  “哪里敢忘,你每个星期一都会把我堵在房间门口让我背一遍,背不完不准去上学,那么小的小Dudu可真是个大混蛋。”Alex总是迟到周一的英语课,经常被那位戴眼镜的年长女老师多罚一倍家庭作业。

  “那如果我现在再让你背呢?”

  如果Eduardo有角,现在就该在头顶露出来了,背后再翘上根恶魔尾巴,活脱脱的无理取闹。

  “饶了我吧,小家伙,天天背报表都要命。”Alex无奈地双手合十,他才不想招惹这个小恶魔。

  “那你就再听我说个秘密。”Eduardo歪了歪脑袋,斑比眼一眨一眨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Alex有模有样地对天举起三根手指,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绝不外泄,你的秘密在我这里一直都是安全的。”

  空气好像凝固了,就在Alex说完这句话的同时。Eduardo又低下脑袋在玻璃杯边缘吸起了他的牛奶,窸窸窣窣的声音显得周围空荡荡的,Alex从来没觉得Eduardo的房间有这么大过,沉默的气氛诡异地笼罩在两个人之间。

  Alex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他扯了扯还没来得及取下的领带。Eduardo好像舍不得打破这片静谧,于是Alex只能试着去问。

  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秘密,是不小心杀死了一只小鸟,还是弄坏了父亲的车的发动机引擎。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Alex猜,这些事对小时候的Eduardo来说就是顶天的了。

  可他们家的Dudu长大了,不是吗。

  “你又揍了哪家的孩子,小Saverin,”Alex跟他的幺弟开起了玩笑,想让这个轻松一点,“不能再帮你送道歉信了,我都代替你送了多少了,你有没有算过。”

  Eduardo勉强地被他逗笑了,但那丝微笑几乎是瞬间就从他的唇角消失。他的悲伤像是一个面具,别人可能察觉不到,Alex一眼就能看透。

  但他却无能为力,因为Eduardo的挣扎,Alex似乎能看到Eduardo的小脑袋里有两个阵营在激烈地对抗。

  “听着,Dudu,你现在得吃颗退烧药,再好好睡个觉。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随时欢迎你和你的秘密,好不好?”

  Alex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他还抬手揉了揉幺弟蓬松的头发,好声地跟他商量,然后起身准备给Eduardo留个晚安吻就回去。

  但Eduardo抱住了他的腰,Alex一愣。

  “Alex,我可能会,我……”

  断断续续的句子从Eduardo的嘴里蹦出来,Alex耐心地等着他说完。

  “我还不知道……拜托先不要告诉爸爸妈妈。”

  Alex这才发现Eduardo的肩膀一直在发抖,很轻微,被克制了的效果,但这说明他是在害怕。

  或许还有别的,难过不安什么的,但Alex没时间一探究竟。

  因为有一阵极其不好的预感,它们正在侵蚀他的胃部,顺着食道向上到心脏。

  “Dudu,”Alex把Eduardo搂进怀里,对方手中的杯子打翻在地毯上,牛奶洒了他们一身,可Alex没有管这个,他温柔地拍着Eduardo的后背,安抚自己的弟弟,“怎么了?”

  无数个答案涌上Alex的心底,他不清楚属于Eduardo的会是哪一个。

  “对不起,上帝啊,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我不想……”

  Eduardo崩溃了,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他抓着Alex的白色衬衫,眼圈都红了。

  “嘘——没事的,没关系,Dudu,没关系的。”这样的Eduardo太令人心疼,好像一下子又变成了趴在他怀里的小糯米团子,从来没有长大过。

  “我很害怕……”Eduardo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带上了明显的哭腔,Alex一遍遍地给他顺气。

  “我,我可能……可能怀孕了。”

  Alex收紧了Eduardo背后自己的手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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