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好久不见
【ME】好久不见
Mark从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向外望去，看见一片灰蒙的天夹杂着乌云。现在是下午五点，离Mark的约会还剩两个小时，可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处理那些各式各样的工作和错综复杂的代码了。
他现在在紧张。是的，尽管Mark一直向外界展现的都是他那张无敌的冰山脸和雷厉风行的工作手段，他也无法让自己的心做到完全百毒不侵和麻木不仁。他停止手下转动的笔，扯起嘴角轻笑一声，如果事情和Eduardo无关的话，他当然能做到。
这是Eduardo在和他闹掰之后第一次主动联系他。当然，Mark没有主动联系他，在那场震惊整个财经界的官司过后，他就决定与Eduardo分道扬镳。显然，对方比自己做得更好也更狠，在卷走他的钱和抢走他的股份后就头也不回地远走他国，几次股东大会也一直缺席，近期Mark更是惊闻Eduardo开始向外抛售股份的消息。Mark握紧拳头，在他看来Eduardo不过是又在做愚蠢而幼稚的事情，单纯地想用这一手段羞辱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已。他表现出毫不在意Facebook的样子，为的就是让Mark难堪，他也显然已经知道Mark手中的股份已不足百分之三十的事情，这样落井下石的做法大概能给他带来复仇的快感。
不过，Mark不在乎。或者说在认清Eduardo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处处维护他为他考虑的人后，他就学着让自己变得不在乎。
下周是Facebook又一次的股东大会，Mark没有阻止秘书通知远在东南亚花园国家的那位手持百分之五的股东，他拒绝承认自己内心还怀有不该有的期待，虽然在那位股东一次又一次的缺席后这份期待变得越来越微小，但却依然深深扎根在Mark不为外人所知的内心世界。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秘书在第二天收到了Eduardo的回复邮件，上面的单词清楚地通知着他将会出席的消息。Mark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在面露喜色的Dustin和面色复杂的Chris面前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就转身继续埋进了他的电脑里。然而只有上帝才知道他在程序下写的一堆毫无意义的鬼代码是什么意思。
他观察着Eduardo的动态。虽然很不想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键盘上快速敲击黑进各个系统的手。Mark承认自己一遇到Eduardo智商就下降两个百分点。好吧，也许是二十个。
Eduardo提前一天到了美国，也就是今天早上就来到了这里，和Mark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然后一出机场就入住了四季酒店，房间应该是提前订好的。Mark翻看着这些简单无聊的记录，默默发着呆。
下一秒，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时背部立刻紧绷了起来。
这是Eduardo的号码。虽然他没存，但在他很久前看了一眼后就再也忘不掉了。这串没有规则的数字排列起来像是封印一般印入他的脑海里，怎样也抹不掉。
他面部僵硬地按下接听，另一只手不自然地垂在椅子扶手上。
“Mark，好久不见。”他听不出来Eduardo声音里的情绪，他好像失去了从他声音里辨别他喜怒哀乐的能力。
“……你现在也没有见到我所以你不能对我说这句话，你需要见到我的时候当面对我说‘好久不见’。”Mark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纵容自己在Eduardo面前说话不经过大脑。
“也是，”Mark发誓他听到Eduardo笑了一声，他以桌上那罐红牛起誓，“那今天晚上我对你说这句话好吗？”
于是他今晚便有了一次约会。Mark不知道这算不算约会，或者是朋友之间简单的聚聚，或者只是董事与股东的呆板的饭局。
Mark坐在椅子上考虑今晚要穿什么衣服。他敢肯定对方一定会穿一身毫无新意的三件套，修身又优雅的那种。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连帽衫运动裤和人字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从休息间的衣柜里拿出了那套使用次数不超过三次的西装。
他举着那条蓝白纹路的领带，偏着脑袋盯着它，在考虑要不要绑上。说实话他很讨厌穿正装，更别说打领带了，他每次都觉得那带子就像一条绞绳，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它勒得断气。
这时候Sean进来了，显然他没有敲门。他盯着Mark像是盯着一个外星人。
“Mark你在试衣服吗？”Sean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好笑地问他。
“不，我要出去，”Mark显然不太想搭理他，“还有，下次进来的时候请你敲门。”
“哟，大boss你终于要去跟人约会啦？难得呀，是哪个女孩儿啊？新来的Lisa还是公关部的Janet？当然我更喜欢Lisa一点，不过Janet也不错，一本正经的样子和你很配。”
“你说完了没有？”Mark站起来决定把领带戴上，然后顺便把Sean赶出去。
“嘿，Mark，你如果要去约会的话我建议你戴个领结。你平时冷冰冰的有个领结会让人想亲近一些。”说完Sean吹了个口哨就出去了。
Mark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上次圣诞节Dustin送他黑色小领结。
现在是下午六点五十，Mark被堵在了通往他约会饭店的路上。天上一阵一阵的雷声，雨水没有节制地落下来。Mark打开车上的雨刮器，不断按着喇叭。
显然所有被堵在路上的司机都和他一样焦躁，他在其他车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根本听不到自己车发出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还在哈佛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守时的人，他永远是姗姗来迟的那位，相反Eduardo一直是会提前到的那个。
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过。Eduardo也没有计较过，他只会笑着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搁了他，而他就只需要含含糊糊地点头就行。
Mark觉得Eduardo在他第一次迟到的时候就应该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抛下他的涵养和风度和自己吵一架，也许以后自己就会改掉这个毛病。现在他成了一个没有礼貌的迟到惯犯，这都是Eduardo的错。
他望着前方车辆排成的长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和车灯在倾盆的大雨下破碎成五颜六色的光斑，然而这些在Mark眼里一点也不浪漫美好。他看看腕上的表，已经六点五十五了。很好，离迟到还剩五分钟，五分钟后Mark便又能再次捍卫自己迟到者的名声，继续保持“与Eduardo见面从不准时”的记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地难过。不是强烈的翻江倒海式的那种，而是间歇的层层递进的那种。他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撞击着，像是在纠结什么事情一样。下一秒他就抬起了头，开始俯下身在车内翻箱倒柜起来。
Mark显然高估了自己。他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车里会有雨伞这种东西，伟大的不拘一格的天才CEO怎么会有带着普通人必备的雨伞，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童话风的幻觉。在一通愚蠢的翻找后他气愤地敲打方向盘和喇叭，制造出的尖锐的噪声让他本来就混乱的脑袋变得更加混乱。
他原本以为在Eduardo面前，他不需要顾虑太多。不过是过了几年的时间，几年没见而已，他就变得这么神经兮兮像个没头脑的刚刚坠入爱河的愣头青年，浑身都散发着躁动和冲劲。
Mark觉得心里的那种难过冲刷得更汹涌了。他感到了后悔。在哈佛和Eduardo恋爱的时候Mark不把自己当作对方的男朋友，不能说当时他不爱他，因为有太多其他更重要的事能够轻易地吸引Mark的注意，虽然Eduardo是对他很重要存在，但这份存在总是容易被掩盖。不过每当Mark回头的时候，每当他需要Eduardo的温暖时候，对方都在他身边，第一时间送上明亮的微笑。
他很希望当时的自己可以像现在这样，脑袋里除了Eduardo什么都装不下。这种被一个人全然占据的感觉很棒，比一天码出一串精准的代码都棒。
Mark把车窗打开了，雨顺着风飘了瞬间进来打湿了他的额发。他把头伸出窗外。他现在被困在一座立交上，离和Eduardo约定的餐厅还剩两个拐角一条街道，大约2000米的距离。他重新看了看堵在他面前的车辆，觉得交通状况不太可能在十分钟以内缓解。
他打开了车门，瞬间他变成了一只落汤鸡。反手大力地关上车门后，他迎着众多司机讶异的目光，迈开步子飞快地跑了起来。
雨水贴着他的脸留下来，他那一头标志性的卷毛失去了原来的蓬松，变得服帖又冰冷。原本应该是狼狈的场景，但他心里却荡漾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兴奋，在迈开步子的时候又不安又兴奋。
Mark在自己完全变成了一块吸饱水的海绵的时候，终于在一家西餐厅门前停下了步子。他弯下腰撑着膝盖喘了一会儿，这完全超过了他一周的运动量。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形。他没有穿西装，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针织衫，头发长长了一点，也不像原先一样梳得那么整齐又正式。他晒黑了一点，皮肤闪着小麦色的温润的光泽，眼睛垂着，像是在看桌上的杂志。
他现在才想起到自己的狼狈，这使他突然很想转身远离这里，但这时Eduardo正好抬头看到了他。
他看到Eduardo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对旁边的服务生说了句什么就开始向他走过来。
Mark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类似于委屈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他还在雨里，或者是Eduardo没有如他期望的那样向他奔跑过来。
现在Eduardo站到了餐厅门口，离他大概有一米远的距离。他在屋顶的保护下，没有让雨水打湿他。他把手伸向Mark，朝他笑了笑，让他赶紧进来。
Mark悲哀地发现，他看不出来掩藏在那个笑容下的意思，他也不知道那个笑容里面有没有关心他的成分。
不过他还是拉住了Eduardo的手，他手上的雨水打湿了Eduardo衣服的袖口，不过他没有在意。他很自然地在Mark走进餐厅不受雨水侵蚀的时放开了手。
他们一起走到桌边的时候服务员已经举着乘着毛巾的托盘等在一旁了，Mark在心里数了十秒发现Eduardo并没有有像以前他洗完头后要亲手把毛巾搭他头上的迹象后，自己默默地拿起了那块毛巾开始胡乱地擦拭头上和脸上的雨水。
他把打湿的西装和毛巾一起交给了服务员让他拿下去烘干，就坐到了Eduardo对面。冰冷的衣服让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Eduardo已经把自己的针织外套脱下来递到了他面前，他自己身上还剩一件灰色的衬衫。
Mark别扭地接过来小声地说了声谢谢，他磨蹭地穿上了Eduardo的衣服，内心却不是那么高兴。他不想要Eduardo的衣服，他不是什么娇弱的女生需要优雅绅士的照顾，他在想为什么Eduardo不问自己为什么会淋雨。带着Eduardo体温和古龙水味道的衣服没能给Mark他想要的关心和温暖。
“好久不见，Mark。我想现在我可以对你说这句话了吧。”Eduardo还记着他精神错乱时开的玩笑，很好。
“你也是，好久不见。”
“看来你真的比以前学会了更多上层人士的礼仪，只迟到了十分钟。我还在想你七点半才会来呢。”Eduardo促狭地看着他，棕色的眼珠带着笑意。
相反，Mark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他不自然地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拭脖子上残留的水迹。
Eduardo仿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尴尬，他伸手覆在桌上Mark的另一只手上，收起了笑意认真地说道，“嘿，我是开玩笑的，没有怪你的意思。”
Mark感受着Eduardo和自己一样温度的手，考虑是直接伸手握住他还是先把衣服还给他。
“实际上我在七点三十还约了一个人，”Eduardo不着痕迹地收走了自己的手，Mark暗自考虑着要是第三次Eduardo再牵他的话他就一直握住不给对方放手的机会，“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他是我的律师，这次见面我是想跟你商量点事。不过别担心，我不会再剥削你了，万恶的资本家。”
Mark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敏感的内心不成熟的高中女生，对方一句轻描淡写的玩笑就会让他难过又纠结得说不出话来。
之后服务员给他送上了一杯黑咖啡，Eduardo开始对着菜单点菜，不时地抬头询问他的意见，见自己不怎么搭理他后就索性不管他了，但Mark听着对方还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来点的菜，他还没忘记自己喜欢吃什么。Mark觉得自己不像刚开始那么冷了。
菜全部端上来的时候，那位律师到了。Eduardo前一秒还在盯着桌上的菜，下一秒就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抬头对着刚刚踏进门的律师先生招起手来。
那位律师走到Mark旁边时没有马上坐下，他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并同时介绍自己，“你好Zuckerberg先生，我叫Aaron Hill，是Saverin先生的个人律师。”
Mark很不情愿地和对方握了手。这位Hill律师是个典型的美国人，长着一张硬朗而帅气的脸，看人的方式很有礼貌，不会给人带来压迫感。Mark抬头看他发现他甚至比Eduardo还要高半个头。
Eduardo很自然地开始吃起东西来，显然他已经饿坏了。Mark有些食不知味，吃了几口就开始用叉子乱戳盘子里的食物。
Eduardo在快要解决完他的食物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他放下了餐具，用餐巾开始擦嘴。他看了看旁边的律师，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Zuckerberg先生，明天就是Facebook的股东大会。想必你会奇怪为什么Saverin先生以前都不曾出席这次却例外了，还有，你也一定听说过关于Saverin先生抛售贵公司股份的谣言。” Hill律师不急不慢地说道，“这里，我代表Saverin先生郑重地承诺你，Saverin先生绝不会无端抛售他手中所持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也不会做任何损害Facebook利益的事。如果你还有顾虑，这里是Saverin先生签订的协议书。”
说着，Aaron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签字Eduardo名字的文件。他递给Mark，Mark没有接。
从Aaron开始说话的时候，Mark就没有再听他讲话。他面无表情地盯着Eduardo，Eduardo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仿佛几年前在谈判桌上转身背对着他的人不是他一般。Mark觉得一阵恶心，他想拉住Eduardo的领子把他扯过来，把旁边这个烦人的喋喋不休的律师赶走，然后狠狠地吻上他冷漠的唇角，把他吻得再也没有力气做出这样冰冷的表情，然后再问他他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不用找其他人来掺和，只要不过分，Mark都会满足他的。
“Wardo，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赶在股东大会之前跟我见面，还找上了一个律师当帮手？”Mark终于直接问了出来，他觉得心里不再那么闷了，他现在就急切地想听到Eduardo的回答。
Aaron看了Eduardo一眼，正要开口，却被Eduardo打断了。
“Mark，我在新加坡有了新的工作和生活，也做了很多长期的项目。所以当时冻结资金的行为实在是幼稚又危险，差点给Facebook带来巨大的损失。实际上我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这点，只不过一直没有跟你说。”
Mark注意到Eduardo说的是“Your Facebook”，他想起当时Eduardo在电话里和他争执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么说的，但Eduardo用“Our Facebook”纠正了他。现在自己也很想开口纠正他，但他忍住了。
“所以这些年来，Mark，我欠你一个道歉。我本来还是很不想说的，嗯……”Mark看到他眉头皱起来，然后抿着嘴顿了一下，“你懂的，可恶的自尊心在作怪。其实要不是传出我要抛售股份这种谣言我还是不会来找你的，所以现在你可以叫我‘bitch’，我不会回骂你。”
Eduardo对着他尴尬地笑了笑，看他还是没有反应，就无措地扒了扒耳边的头发，“好吧，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过我可以做出补偿，Mark。我知道你的股份现在只剩百分之二十四，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你当时给我的股份。”
Eduardo碰了碰在一旁无聊地翻时装杂志的Aaron，律师在把另一份文件递给Mark的时候翻了个白眼，然后被Eduardo瞪了一下。
“Mark你可以现在就在这份股份转让书上签名，也可以之后再说。我的名字已经签好了，任何时候你签上名字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Aaron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所以你到时候直接把文件拿给他处理就可以了，一点也不麻烦……”Eduardo话还没说完就生生地打住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下子就失声了。
“Mark……？你不会哭了吧？”Eduardo错愕的声音响起来。
Mark麻木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有温热的水渍。哦——，他心想，Eduardo把自己弄哭了。
Mark觉得自己左边的胸腔很疼，非常疼。Eduardo每说一个字都会让自己更疼一点，偏偏他还无法让对方停下。
面对Eduardo的道歉和赔偿，他说不出一个字。他的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除了呜咽声什么都发不出来。
多么贴心，多么温柔的Eduardo啊，Mark心想。他简直就是一个圣人，整个世界都容不下他，哪怕一丁点的罪恶都会亵渎了他的灵魂。自己坐在他身边，除了彰显出自己的丑恶与奸诈，衬托出对方的美丽与高雅，什么作用都不会有。
为什么现在他不说话了？为什么不让自己更疼一点？为什么不再正式地道个歉？为什么不让他更伟大一点？
哦，自己哭了。Mark是个柔弱的十六岁女生，用眼泪就可以轻易地博得男孩子的同情。
“Mark……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啊，太感动了吗？”Eduardo递上纸巾给他，见他除了盯着自己就没什么反应之后，犹豫了一下，举着纸巾轻轻地为Mark擦拭脸颊。“你别这样，你让我更内疚了你知道吗。我早就该来找你的，好几次我都快买机票了，但最后想想都算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小气。”
Mark没有感动。相反，他在对方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像哄孩子的声音里变得愤怒了起来。
“Eduardo，”他一手打开对方的手，望着对方惊讶不解又闪着温和的眼睛，“你和你的律师操过了吗？”
Mark看着Eduardo一瞬间就变了的脸色和无措的眼神，感到了一阵病态的快感。有个声音在他心里叫嚣着，肆虐着——
伤害他，伤害他，让他疼，让他绝望。
Mark闭上眼睛，再也控制不住，“Eduardo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把股份还给我的吗？你怎么那么好心。不过你似乎忘记了当初我除了给了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外我还额外给了你六亿美元现金，你不会是选择性地忘记了吧？既然你正如你自己所标榜地那么无私又伟大，为什么不把现金一起还给我？还有我记得我们是签订了保密条例了的是吧？你现在带着操过你的律师坐到我面前让他来替你处理这些事务我很难相信你遵守了这个条约。Eduardo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可以起诉你！”
Mark满意地看到Aaron满面怒容地站起来对他握起了拳头，他十分希望那一拳能揍到他脸上，他在伤害Eduardo的时候那份疼痛正以十倍的程度同时刺穿着他。
不过Eduardo阻止了他。Eduardo面色苍白地拦住Aaron的手，Aaron愤怒地瞪着他。
Mark发现Eduardo在颤抖着，像自己一样颤抖着。他的嘴角耷拉下来，那是一个标准的要哭出来的弧度，他大大的棕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透露出快要崩溃似的难过。
Eduardo和他对视了很久，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轻声地对Aaron说了句什么，律师向他投来了及不赞成的眼神，然后还是无奈地妥协了。
Eduardo站了起来，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挺直了背离开了他们的餐桌。Aaron低声骂了一句，把两份文件收在一起放在了Mark面前，带上自己的东西就追了出去。
Mark盯着空旷的餐厅门口，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服务员过来把已经烘干了的衣服还给他，他才发现Eduardo的衣服还在他的身上。
过后Mark终于走出餐厅，他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勒了他一晚上的领结，然后看也不看就扔到地上。
雨已经停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冷得要命，冷得他脸上的泪止都止不住。
TBC or END?
平安夜放虐貌似不太好_(:з)∠)_……本来想一发完的，不过写下来实在是太多了……或者就这样做个BE结尾貌似也不错【捂嘴，亲们觉得怎么样呀？
Anyway…圣诞快乐~不要出坑啊~~TSN/ME大法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