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
*其他*：赠my北鼻@¬itle= always爱你><
1
Ding-dong, new case's coming.
纽约，高级商业宴会。目标，国际原油期货投资预案。
难度系数二级，Daniel转了转手里的笔，默默在心里评估，但回报率却足够诱人。
风险和利润成正比，还伴随着等量的刺激，待业太久的四骑士们都蠢蠢欲动。
闲扯一番，几分钟过后，Daniel敲下了键盘上的回车键。
That's a DEAL.
2
刺激有些过头了。
连Daniel都到了手忙脚乱的地步。
他们几个是单独行动，到Daniel这环时其他三个都安全脱身了。问题出在那台电脑上，拷贝完成99%的时候，它突然从破解状态跳到了红灯报警，Daniel都傻眼了，只能匆匆拔下U盘，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你追我躲向来是Daniel所拿手的，他把黑框眼镜，假发套，旧卫衣统统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再随手把它们扔到不起眼的角落。
现在的他进入到了正厅，派对开到一半，各路商届名流新贵扎堆的场所，Daniel庆幸自己的伪装还算及格。
但他真的太讨厌需要穿正装的任务了，Daniel不耐烦地松了松快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领带。
无趣。
人群的另一头传来骚动，Daniel绷紧了神经，熟悉的几个FBI警员和这里的保安正朝他的方向走来。
或许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潜行得小心又缓慢，试图抓到那个捣乱的窃贼。
Daniel在心里开始计时。他有十分钟的时间，掩人耳目地混迹过去，不露痕迹。
蓝色的眼眸冷静地环顾了四周一圈。
三米开外有一位穿着和他眼睛一样颜色西装的家伙。
并且，神奇地，奇迹般地，吸引了Daniel的注意力。
Daniel的脑袋光速运转起来，完美计划正在成形。
Ten minutes to go.
Let the flirting begin.
3
Daniel对自己很有信心，他长得英俊，又魅力十足，最重要的是擅长调情，无论性别，男男女女都喜欢他。
而这次是个例外。
短短几小时之内，任务失败还不够，Daniel在这儿又吃了瘪。
今天是属于他的什么滑铁卢之日吗。
即使心里已经攒了一大堆自带消音的单词，Daniel也还是继续故作优雅。
尬聊。
仿佛这个长得跟卡通形象差不多的家伙没有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似的。
“让我猜一下，你一定有拉美的血统。”
对方瞄了他一眼，并不搭话，反而从侍者那里取了一杯香槟。
Daniel不客气地坐在了他旁边，从桌上的小碟子里拿了一颗沾着奶油的樱桃。
“J. Daniel Atlas.”
“……”
“哦，看来我遇到个吝啬到连名字都不愿意交换的先生。”
“……Saverin.”
“奇怪的名字。”
“Eduardo Saverin.”
Daniel笑得一脸得意，“Nice to meet you.”
4
三分钟过去了，Daniel才要到了对方的名字。
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Saverin家的小少爷，和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天价官司。
可当下他没有时间挖掘别人的历史了，他们坐的位置很显眼，周围穿着光鲜的人走来走去，那群讨厌的条子很快就能发现他了。
音乐的前奏响起，小提琴的声音悠扬地回荡在整个大厅。
开始有人结伴到舞池上跳舞。
“你有一双好看的眼睛，Edu。”Daniel伸手去碰Eduardo握住高脚杯的手指，对方的指尖动了动，但没有抽开手。
Eduardo只是接着用平静又似乎能洞悉Daniel所有目的的眼神望着他。
“群星的每一次升空都令我觉得秋波在闪动——非常适合你。”也许是敌人离这里的距离越来越近，Daniel越是不经头脑地想要尽快搞定Eduardo。因为他需要掩护，不动声色地瞒过他们的眼睛，而Eduardo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谢谢，”他确定Eduardo嘴角勾起的弧度是个嘲讽的符号，“顺便，这是爱伦坡纪念亡妻的诗。”
Oops.
5
尬撩。
Daniel可以随性地应付大大小小的表演，自负地完成一个个精妙有趣的魔术，甚至从容地和警察们玩猫鼠游戏，却在Eduardo这里摔了个跟头。
比他还狂妄自大，又碍于教养，维持着好脾气的小少爷。
大不了就是被带到警察局，Daniel这时候比较在意的对象变成了面前的，Eduardo本人。
非常有趣，也非常容易激起人的胜负心。
还有控制欲，尤其是对Daniel这种顶级的控制狂来说。
Eduardo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抿着唇随意地划开屏幕，然后愣住。Daniel感觉到他之前还嚣张高傲的气场一下子就收敛了。
空气变得有些凝固，Eduardo抬起头，两只眼睛睁的很大，就直勾勾地盯着Daniel。
Daniel的喉头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看到几米开外的保安，Eduardo再次把视线放到Daniel身上。
好像只在这偏头又转回来的一瞬间，他就把这一切都理清楚了。
“噢……”Eduardo恍然大悟一般，像找出凶手的侦探，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单音节词，音量却相比前面的那一声压低了不少，还带着暧昧的拖长，“噢～”
6
穿帮。
“你想躲过那帮家伙的追捕，对不对，著名的魔术大师？”Eduardo前倾了上身，Daniel看到他解开的衬衣领口里露出的锁骨，“或者我该叫你，盗窃大师？”语气轻佻得和之前修养良好的贵公子判若两人。
Daniel知道瞒不住了，也不否认，反倒比之前轻松了不少。他撇嘴做了个鬼脸，彻底扯开了从一开始就让他很不舒服的领带。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Eduardo抿了一口杯子里澄黄的液体，修长的食指在杯沿上来回划动。
“这还重要么？”Daniel耸耸肩，眼睛追随着Eduardo白皙的手腕，余光扫过他秀气的脸蛋。
“你不怕被那帮跟屁虫给逮住？”Daniel假装没看出Eduardo的一脸幸灾乐祸。
“你忘了，我是骑士，总会摆脱他们的。”他发誓捕捉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好奇和笑意。
“提醒一下，你似乎忘记反派是谁了。”Eduardo从凳子上站起来，把原本褶皱起的衣摆抚平，重新扣上西装的扣子。他的腰看着就像一只手就可以圈起来似的，Daniel用他魔术师特有的精准目光测量了一番，足够肆无忌惮。
Eduardo也不发作，就站在他面前任由对方放肆的视线一遍遍打量自己，而后呼吸一屏，对着Daniel扯出一个称得上是甜蜜的笑，再凑到他的侧颈。
“你还有最多六十秒的时间，我觉得他们快发现你了。”
带着湿气的低语萦绕在Daniel的耳边，以及若有若无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都足以挑起Daniel的神经和情绪。
于是在剩下的五十九秒里，Daniel脑子里第一个闪过念头竟然是——
基督耶稣，他他妈的真是太性感了，FUCK。
FUCK.
7
音符缓缓从提琴手的指尖流泻而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随之缓和。
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
探戈舞曲的极致代表，旋律缠绵且高贵动人。
“三十秒。”Eduardo把手搭在Daniel的肩上，隔着衣料Daniel却意外地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电流。
他站起身，一把捉住Eduardo微凉的手腕，另一只手扣在了他纤细的腰上。
Eduardo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睫毛扑扇了好几下，但也没有推开他。
“二十秒，”他说，“他们就在你背后，哦，他们注意到我们了。”
对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Eduardo轻易地用了“我们”这个词。
“他们靠近了。”
“你不知道，”Daniel向前走了几步，Eduardo跟着后退，“靠得越近，越容易被迷惑。”
The more you think you see, the less you see.
8
Daniel拉着Eduardo的手，迅速地把他带到舞池中间，速度快到Eduardo都来不及反应。四周已经有了一大群翩翩起舞的绅士淑女，他们显得格格不入，却又不怎么起眼。
这样奢靡的聚会上，取向和爱好从来都是最无关紧要的小事，唯一值得在乎的，只有个体的享乐罢了。
“好主意。”Eduardo伏在Daniel不怎么宽厚却结实的肩膀上咯咯笑，脚下配合着Daniel踩步子。
他们靠得很近，身体相互接触，重心些微偏移。Eduardo察觉到了Daniel主要偏向右脚，因此在和他交换了几个步子之后便鼓着脸开始抗议。
“但为什么是我跳女步？”
Daniel对他眨了眨眼，不答话，伸长手臂刻意引导，让Eduardo做了个绕轴转身。
“你知道你是真的有点不自量力的吧，要我跳女步？”Eduardo不依不饶地挑衅，在就着Daniel拦在他腰部的手臂后倾，完成一个完美的仰角之后。
“可是，Edu，你天生适合转圈圈，不是吗？”Daniel捏了捏手掌底下韧性十足的腰身，被Eduardo快速地瞪了一眼，“你有一副适合跳舞的身材，舞步轻盈得像最优雅的名媛。”
“那我就更没有理由跟你跳了，”Eduardo咬清楚了每个词的发音，“从开始到现在，你已经踩错很多步了。”他尖锐地指出，丝毫不给人留余地。
但Daniel没有感到被刁难，他早就过了能轻易被惹恼的年纪。Eduardo虽然涉世未深，但也绝不是会无缘无故给人难堪又招人烦的小屁孩。他其实是在对着Daniel发脾气，任性，甩脸色。Daniel这么聪明，当然一眼就能看穿。
“探戈无所谓错步，跳错了，接着跳下去就是了，”Daniel笑眯眯地对着Eduardo的耳朵呼气，满意地看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粉红，“不像人生。”
“……停止跟我说帕西诺的台词。”相反，倒是Eduardo被Daniel给弄得气急败坏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吃瘪还是对他不要脸程度的不满，或许两者都有。
“你真可爱，”Daniel发誓这句话发自内心，为表真挚，他又说了一遍，“你真可爱，Eduardo。”
9
确定那帮能威胁Daniel的人都离开了正厅，Eduardo松开了贴在对方肩上的手。
“你安全了，”Eduardo冷冷地说到，“可以放开我了。”
啊，无情的小家伙。
Daniel暗自腹诽，手上力道却一点也没轻下来。随着乐曲到了高潮，他搂着Eduardo越转越快，动作也越来越大胆，渐渐的，其他的人都挪到了边沿，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他们，准确地说，是注视着Eduardo。正如Daniel所说，他跳得比任何一个名媛都好都标准，美丽修长，漂亮却不艳俗。
“够了，停下来，大家都没跳了。”Eduardo小声地向Daniel抗议，他讨厌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敬业地协调着全身动作，踩准每个拍子。
“嘘——注意听音乐，你还有六十秒的时间。”Daniel保证他没有在为之前的事斤斤计较，可Eduardo满眼都是不信。
“我们必须为大家表演到结束，Eduardo，这是规矩，”Daniel狡黠又认真地说，“行有行规，无论发生什么，都得有精彩的落幕。”
音乐的节奏越推越快，在独特的切分音下两个人配合得也愈发默契，既华丽高雅，又热情狂放。
难舍难分。
三十秒。Eduardo跳完最后一个交叉步，重新贴近Daniel。
二十秒。Daniel扣紧Eduardo的后腰，把他抱离地面。
十秒。Daniel搂着Eduardo转了最后一圈。
落地时，Daniel鞠躬谢幕，Eduardo站在一边，心跳如擂鼓，血液流动加速，脑子空白了一瞬间。
10
众人纷纷鼓掌，伴以微笑。Eduardo才反应过来，他颔首向大家致谢，然后快步走下了舞池。
从侍者那里要了一杯马提尼，还没凑到嘴边，Daniel就又靠到了他旁边的吧台上。
这次他递上了一朵玫瑰，绅士地，“Saverin先生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你让全场的人都移不开眼睛。”
“我当然是最好的，”一向谦逊有礼的Eduardo像是变了个人，他傲慢得像不屑于炫耀的艺术家，“不过下次得换一个更得体的舞伴。”但不停躲避的眼神出卖了他，Daniel只觉得他是个犹豫不安的孩子。
至此，Daniel的眼睛里的深蓝再也没能沉淀下去，其中强烈的侵略性在嚣张地翻涌，他没有笑了，而是盯着Eduardo因为沾上酒液而红润可口的嘴唇，目光如炬。
“你和男人做过吗？”Daniel直截了当地发问，“我现在就想把你带回酒店房间，再跟你胡闹一整夜。”声音低沉，削尖的下颌让Daniel的轮廓看上去像刀刻一样分明。
加重了“一整夜”的咬字，让Eduardo感到了明显的危机感和被冒犯，可他只是咬住下唇，不发一语。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Eduardo终于开口了。
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