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数枝梅

🌸One World, One Wardo🌸

[ME]低概率事件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Mark跟Eduardo不小心闹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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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世界上每一秒都会有十对人在做丨爱,平均每秒就会有4.1个生命降生。

  因此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讲,Eduardo怀孕并不算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即使他和Mark没有建立连结。

  “又找到一例。”

  “印度寺院里的圣女,也就是神妓,在侍奉完三个婆罗门过后的一个月,出现了妊娠反应,那几个平时道貌岸然的祭司开始相互指责,结果等知道谁也没有标记她后,就商议着将她荣誉处决了。”

  Michele隔着屏幕跟自己的弟弟通话,他们之间相距了一整个大西洋。

  两个人谈论的显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话题,甚至因为这个故事,Eduardo眼里的光都黯淡了几分,但他又忍不住生气,一是为印度仍然保留着不人道的陈规陋习而愤慨,二是为Michele总是不遗余力地找机会诋毁印度,借此嘲笑他的甘地崇拜而不满。

  

  从小Eduardo就跟自己的二哥不对盘,因为年龄差距不大,Michele只比Eduardo年长三岁,而又个性张扬,于是处处喜欢跟幺弟较劲,恨不得每天捉弄Eduardo八百次。

  当然,Eduardo也不好惹,他最擅长的人前小天使人后小恶魔邪术,便是在和Michele的斗智斗勇中练到炉火纯青的。

  无奈他不如二哥身强体健,幼时的孱弱多病给了对方很多能够赢过他的可乘之机,Eduardo不服,转而投向智力比拼,但Michele仗着自己比他多读了几年书,经常全方位无死角地打击这只开蒙晚的蠢斑比,Eduardo有时气到绝食,Michele又会跑过来跟人赔礼,还一点不掩饰自己胜利者的微笑,不知道是假道歉还是真炫耀。

  所以,当不满十岁的Eduardo将甘地列为自己人生的首位偶像时,Michele第一反应就是狂笑。

  “你要学甘地,‘Michele我说不过你我要绝食’来场非暴力不合作抗争吗?”

  甘地梗由此问世。

  后来,在一次暑假,Saverin全家举家回到巴西,探望留在圣保罗颐养天年的Eugenio Saverin。

  自然而然地,老二老三的对垒被他们共同的祖父所知晓了,他笑呵呵地乐了半晌,然后使唤Alex偷偷把Eduardo给叫到书房。

  这位年轻时为Saverin家族积累下雄厚实力的奠基者,年老后脱去了满身的狠厉,成为了一头和蔼安详的大狮子。

  他从不隐瞒自己对最小的孙子的偏爱,以至于大家都习以为常,也就Michele想起来了才说几句酸话。

  Eduardo的名字承袭于曾祖父——Eugenio的父亲,当初要不是他有足够的决心和魄力将儿子送出欧洲,Eugenio相信,说不定自己早就成了二战纳粹枪炮下的亡魂,哪里还有机会在南美大陆上施展拳脚,创造财富。

  Eugenio把小幺孙抱到膝盖上,看着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忽闪忽闪着的棕眼睛,仿佛有星尘揉碎在其中,心里怜爱得不得了。

  他问,Dudu,你为什么老是输给Michele。

  不提还好,一说起这个,原本开开心心的小Saverin脑袋一下子就耷拉下去了,活像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又可怜又可爱。

  老Saverin见小家伙不高兴了,轻言轻语地哄了好一会儿,把人哄到能听进去话了,便从壁柜里拿出一盒西洋棋,抱着Eduardo坐到了窗边的棋桌旁。

  起初Eduardo并不感兴趣,可看到祖父将一枚枚晶莹润泽的棋子摆上棋盘,他又变得很好奇。

  Eduardo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精致的棋具,在征得了祖父的同意后,他把一枚马握在手里,惊讶地感受到掌心传来若有若无的热度,他睁大了眼睛,“咦”了一声。

  Eugenio告诉Eduardo,这盒棋子是用中国出产的最顶级的玉石做的,还对Eduardo许诺,如果在假期之内,他能赢自己一次,就把它们送给他。

  果然,这奏效了。在假期结束的前一天,Eduardo从祖父那里赢来了棋,又在最后一天,用这盒棋去赢了Michele。

  等他们两个都成了年,分别分化成了Alpha和Omega,且各自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发展领域,互相的较量也仍旧并没有变少,只是换了种形式存在。

  Michele第一次跟Omega出去开丨房是Eduardo向父母举报的,而Eduardo坚持参与的志愿者活动则常年被Michele吐槽鄙夷。

  医学让Michele变成了一个过于冷静的理性主义者,但经济学却没有改变Eduardo善良的本质,比起淡漠地评估成本利润,大部分时间,Eduardo还是愿意凭借满腔热忱行事,放任自己的内心。

  虽然但是,一切的一切,它们都丝毫没有影响Eduardo和Michele的感情,Alex当年担心的两个弟弟反目的事情也从未发生,有些时候他还会嫉妒,Michele和Eduardo更像是损友的关系,而自己则太刻板地在当一个稳重的大哥。

  无论如何,不管Saverin-the-Second有多爱挖苦Saverin-the-Third以取乐,Eduardo依然会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的兄长,给予他作为家人的爱。

  这是血缘的力量。

  Eduardo曾以为伴侣之间也可以达到同样的亲密,因为标记的重要程度并不小于基因,尤其在蜜恋期内,情侣间精神和肉体的联系反而还更为牢固。

  但现在他知道了,血缘是斩不断的,标记却可以。

  

  Eduardo不等Michele说完最后一句就提前切断了视频电话,他坐在餐厅的皮制软椅上,单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盯着落地窗外泰晤士河上的兰贝斯桥发呆。

  “你为什么不吃?”

  对面不速之客的声音将Eduardo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转过头,眼睛不经意地撞上了对方的,他在里面看到了一片幽蓝的浅海。

  Eduardo不解,“你没听到Michele刚才说的关于印度的废话吗?”

  Mark耸肩,面不改色地舀了一勺玫瑰奶油茶放进嘴里,然后拿着叉子在那盘马萨拉咖喱烩菜里戳来戳去,漫不经心地说,“听到了,怎么了?”

  不愧是哈佛医学院出身的高材生,能把抹黑一个国家的话讲得那么学术严谨。

  Mark在心里想。

  “他提到了痢疾。”

  “伦敦的印度菜世界一流,我没有道理凭几句恐吓就放弃,并且——”

  Mark的语调扬起,Eduardo知道这是他准备启动刻薄程序的标志。

  “如果你还记得,Wardo,因为你我被迫禁食了一整天。”

  “……”

  Eduardo不自在地把手放到了膝盖上。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跟自己对峙的过程中Mark突然脸色发白体温降低,Eduardo吓得打了急救电话,去了医院Mark被诊断为长时间未进食而引发的低血糖,输了一瓶葡萄糖才恢复正常。

  “对不——”

  “Apologize accepted.”

  Mark迅速地打断Eduardo的道歉,继续面无表情地享用这顿迟来的晚餐。

  小少爷被噎了一下,有点恼怒,但又自知理亏,只能冲盘子里的肉饼发泄闷气。

  

  等到桌上三分之二的食物被解决完毕,Eduardo用信用卡结了账,服务生将大衣取给他,还贴心地递上了一把伞。

  “最近的天气不太好,您记得照顾好自己。”

  Eduardo友好地对他点点头,和站在旁边看上去一脸不耐烦的Mark一起出了门。

  奇怪的是外面没有下雨,Eduardo望了望漆黑的天空,默默地把伞裹了起来。

  “或许你该好好检查一下,说不定里面夹着他的号码。”

  Mark的语气里带着冷哼和轻蔑。

  Eduardo有些讶异地看向他,忍不住反驳,“你认为对我来说,收到别人的号码是件很值得吃惊的事吗?”

  “当然不,鉴于我们都知道你有多引人注目。”

  “……”

  “我只是在表达我的不快,Wardo。”

  “……”

  “当年在比尔盖茨的演讲会上,有两个女性Omega试图勾丨引我,你不也是这种反应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旧账翻得Eduardo不舒服极了,他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

  “我想说什么,”Mark顿住脚步,他用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去牵对方手的冲动,“你不会想听的。”

  他垂着眼,Eduardo看不见那里面的灼热与不甘。

  既然这样,小Saverin也不强求,他顺势换了个不那么危险的话题。

  “我送你到两个街道外的酒店,别担心,那里配了电脑和网络,明天我再把行李给你送过来。”

  Mark的行李不过是一个电脑包罢了。

  “可以拒绝吗?”

  看来Mark并不想听他的摆布。

  Eduardo故作为难,“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找不到下一家位置这么合适条件又这么好的酒店了,难道你要找间咖啡厅坐一整夜?”

  “……”

  Mark心想你家刚好有多余的房间我也不是不可以消费降级将就一晚。

  “我最近的健康状况不是很好,所以就不邀请你在我家留宿了,抱歉。”

  “……”

  Mark在心底冷笑,没记错的话今天上了救护车的是他才对。

  “啊,到了,走吧。”

  Eduardo拉着Mark卫衣上的帽绳,像牵着一只宠物狗,直接把人拽进了大厅,生怕对方开溜似的。

  Mark:“……”

  大堂经理:“……?”

  前台的小姐们面面相觑。

  “你好,”Eduardo优雅地对她们笑了一下,丝毫不介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我想开一个房间。”

  

  总算安顿好了Mark,Eduardo松了一口气。他在商店里买了一杯牛奶,沐浴着城市的夜色,慢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他所在的区域离伦敦市中心仅一桥之隔,位于泰晤士河南岸,沿河为文化中心,又是滑铁卢火车站的所在地,因此就算是夜晚,行人也不见少。

  Eduardo看了看时间,推算他回到住宅区需要十分钟左右。

  前面是国立皇家剧院,估计是有一个剧目演出刚结束,广场上熙熙攘攘的,看样子是一出很受欢迎的作品,Eduardo随便找了个路人打听,得知是一部从百老汇引入的音乐剧。

  结果被他拉住的是一个粉丝,二话不说开始卖起了安利,Eduardo虽然有些兴致缺缺,但还是很给对方面子,认真地听人介绍这部剧的情节和卡司阵容,最后还得到了一本有演员签名的场刊。

  因为这个小插曲,本来十分钟就该到家的Eduardo,被延迟到了半个小时。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粉丝的狂热,心里也会觉得他们有点傻,可依然尊重并欣赏那份热情。

  当他走到公寓楼下的街区,发现这里围绕着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的人。

  四周传来的警笛声和女人的尖叫,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血液的味道,红蓝交替的警示灯闪频快且刺眼,Eduardo心中震动,意识到发生了大事。

  他快步地走向拥挤的人群,却被来不及看清的人从侧面紧紧抱住。

  Eduardo一顿,愣在原地。

  那个人好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手臂有力地扣在他的后背,呼吸都在颤抖。

  Eduardo慢慢地回过神。

  他回抱了过去,以一种安抚的姿态。

  “我没事,Mark。”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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